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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的八月初八是我的生日。从毕业参加工作那一年开始,每年的八月初八都是我和我娘的生日。
其实我娘生日不是八月初八,但是我更愿意相信那天才是我们母子的共同的生日。
毕竟我的出生,也让我的娘经历了一场生死。对于我的娘来说,生下了我,也就如同重生一般,所以我的心里,娘也是八月初八生日。
去年的八月初八,一大早我就打电话回家,说我今天带着老婆孩子回去。爸爸接了电话,我的娘自然就知道了我们回家的消息。于是我的爸杀了鸡,买了鱼,又去菜地里拔了菜,就有了一顿丰盛的午餐。
一家三代五口人,有些冷清。父亲举杯说:祝我的儿子生日快乐!端起酒杯的功夫,我的眼泪婆娑。
我跟娘碰杯,说一声快乐!娘就喝了一点酒,说不觉得四十年了!她笑着看看我,看着我的老婆和儿子,再看一眼我的老爸,娘的眼里就泛起泪花。
娘的手摸一下我的脑袋,说:快四十岁了,喝酒要有数!
我笑了,伸手就握住娘的手,很硬,很粗,很黑,但是很温暖。娘的手就跟娘的脸一样,苍老而熟悉。不同的,就是好多年没有握着而已!
娘没有文化,从来不曾考虑过自己说的是不是得体。她举杯说:“儿子有心她是高兴的,四十年前好像就在昨天!四十年前的今天也是风雨交加,闷热的早上她有了第二个儿子。”
爸爸就笑,喝一口酒不吱声。
我看看我的娘,也没有说话。
我很多话要说,却不知道该怎么!就夹一筷子菜放到娘的碗里,看着娘有些困难的咀嚼,却一脸幸福的样子,我急忙喝一口酒掩饰自己。
在家里,坐在娘的边上,娘的味道弥散。娘的味道,有股子香有股酸,如同炒咸菜,又像是葱油饼,要不就是鏊子底下麦草的味道。这熟悉的味道,好像有魔力,让人变得乖巧,就想被娘搂着香香睡去,或者投进娘的怀抱里哭一阵子,享受娘的温暖的怀抱!
我的儿子搂着我娘的脖子撒娇,不时亲一下我娘的脸,我娘就笑啊,笑着,祖孙那一脸的幸福让我觉得嫉妒。
临行,天又下起了毛毛雨,我的娘提着好多东西执意送到街头。车走出好远,回头时候泪光中娘还站在雨里招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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